我沒動。我把青玉按在x口。裂紋像路,灰意順著路回到丹田,沒再亂跑。那枚眼眨了一下,像在笑,又像在嘲弄。它退了半寸,黑絲復(fù)成細(xì)線,重新鉆進(jìn)地脈深處。
「第一關(guān)過?!孤搴獾?,「第二關(guān),看你?!?br>
看我?她退開半步,把井的另一面讓出來。此時云芊沿著石階跑來,氣還未喘勻,眼睛先落在我臉上。「你……」她想靠近,被洛衡伸手?jǐn)r住。洛衡不看她,只道:「別打斷。」
我重新閉眼。第二關(guān),沒有外物,只有我。丹田的小井在呼x1,我讓它更慢。當(dāng)呼x1慢到幾乎不可分辨時,一個極輕的「喀」在識海中響起,像關(guān)上的門又被人推開了一線?;乙庋刂蔷€滑出去——我想拉,它不理。它像在赴一場約:井下,有誰在等。
心神一沉,我看見自己站在一處無風(fēng)之地。四周沒有光,卻不黑。腳下是一片淡淡的灰,細(xì)細(xì)流淌,像無數(shù)聲音被磨成了沙。遠(yuǎn)處走來一個影,沒有臉,沒有身,只是一種輪廓。它停在我前面,伸出手,手也是灰做的,指尖停在我的眉心上。
——借。
只有一個字,冷得像石頭,重得像雨。
我?guī)缀跻饝?yīng)。不是因為怕,是因為那個字太像我。我的命一直是借來的:借母親的藥,借村里的米,借宗門的墻,昨夜還借了護(hù)陣的旗。借,對我來說,不丟人。能還,就不丟人。
我剛要開口,x口忽然一熱——不是符,是玉。青玉的裂紋在我心里亮了一下,像有人在黑里點了極小的一盞燈。那盞燈沒有光,只有熱。熱里帶著一個古老而熟悉的節(jié)律:定。
我的嘴閃過那個答應(yīng)的音節(jié),卻y生生吞回去。我抬眼看那影,緩緩?fù)鲁鰞蓚€字:「不借?!?br>
影停了一息,手指沒有落下。它沒有退,也沒有怒。只是更近了一寸,像在重新打量我。那寸距離把我的呼x1壓斷了一節(jié),我迅速把氣接回來,讓小井連住斷裂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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