龍娶瑩最近在下一盤大棋。
當然,這盤棋在駱方舟和鹿祁君眼里,大概就跟小孩子撒尿和泥差不多檔次。龍娶瑩也知道自己是在玩火,甚至是在用火柴去燒一座山。但她必須做點什么,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、象征性的破壞??粗切└哳^大馬,她就想到圍場那天的屈辱,想到自己斷掉的腳筋。她需要這種‘我在行動’的錯覺,來對抗每日每夜吞噬她的無力感。否則,她怕自己真的會像駱方舟希望的那樣,變成一具只會承歡的行尸走肉。
她琢磨著,駱方舟和鹿祁君能那么囂張,一半靠的是他們那身蠻力和狠勁,另一半,就得算上他們胯下那些日行千里的寶貝軍馬。尤其是鹿祁君那匹叫“盧空”的白馬,簡直被他當成了心尖肉,每天親自刷洗喂料,比對他自己還上心。
要是……這些馬都慢慢變得腿軟無力,跑不動了呢?
“消除軍馬”這念頭冒出來的時候,連她自己都覺得蠢。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去撼動駱方舟的根基?簡直是螳臂當車,不,是螞蟻想啃塌堤壩??伤€能有什么辦法?困在這四方天里,消息閉塞,手腳被縛,她能接觸到、能妄圖去破壞的,也就是這些她能看見的、與那份屈辱直接相關(guān)的東西——那些高頭大馬。
她不敢一下子把事情做絕,那太明顯。她打算細水長流,每天偷摸往駱方舟和鹿祁君專門坐騎的草料里,摻那么一點點“軟筋散”。劑量控制得極好,讓馬兒只是漸漸精神不濟,跑起來沒那么利索,任誰也查不出毛病。
等日子久了,真遇上什么緊急情況,比如她龍娶瑩大爺終于找到機會開溜,那兩個混蛋想追?哼,騎著軟腳馬追鬼去吧!
計劃很完美。執(zhí)行起來也不難。她龍娶瑩別的不行,偷雞摸狗、下藥坑人的本事那是土匪窩里練出來的,爐火純青。
可惜,人算不如天算。許是那天負責下藥的小太監(jiān)手抖,又許是那賣藥的老閹狗以次充好,藥性比她算的猛了十倍??傊?,鹿祁君的盧空馬,在吃了一頓加料草料后,直接口吐白沫,四蹄亂蹬,眼看就要不行了。
消息傳到龍娶瑩耳朵里時,她正偷摸啃著昨天順來的蜜餞,差點沒被噎死。
完了!?她心里咯噔一下,第一個念頭不是愧疚,而是:媽的,藥下猛了!該再稀釋十倍的!
內(nèi)容未完,下一頁繼續(xù)閱讀